第178章 自此永别
不待她继续发疯，岚雀上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自地上捡起剑，直接一剑刺入她的胸膛。
眼看着安嫔嘴吐鲜血的瞪大眼睛，失去气息。岚雀才一脚将她踢开。
继而转身跪地：“还请陛下，殿下恕罪。老臣自幼看着殿下长大，也是亲眼看着幕主入主紫宸宫。这些污言碎语实在听不下去。”
我心中一痛，岚姑姑于我于皇伊贤，都胜似半个长辈。
她的劝解还犹如在耳边，我为何一再的固执，没有听大家的劝说，早一点接受凤云鹤，也许...也许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惨烈的结局。
我上前拥住岚雀，放声大哭：“姑姑，阿卓悔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听你的话。如今他走了，我才知道自己错的多可怕，我只为了自己那点心思便不肯救他，一再的推开他，误解他，让他白白的丧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皇伊贤慢慢走过来，安抚的拍着我的后背：“阿卓，事已至此，也是小鹤命该如此。你也不要再自责了。”
我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泣不成声：“哥哥，你让我如何释怀...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他说不能再陪我继续走下去.....哥哥，我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救他，但我都为了自己那点幻想，那点执念，不肯去做。哥哥....阿卓知道错了....阿卓……阿卓犯了大错！……”
我说着再也遏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憋闷痛楚，只觉得喉头一甜，便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阿卓！”皇伊贤大惊失色的赶紧抱住我。
我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意识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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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你不要再睡了，你睁眼看看臣啊。”凤云鹤的声音传入耳中，近在咫尺。
我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他看我醒了便笑了起来。
我缓缓坐起来，我们两个此时正在后殿的草坪上。
他一袭素衣坐在我身边，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笼罩了他的轮廓。
“殿下，臣是来跟你告别的。”他转头看着我，眼中平静。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走.....”我慌忙拽住他的衣袖，手指却在他身影上穿过。
他笑着打趣我：“殿下还是如此可爱，臣已经不再有肉身，你又怎么抓得到臣呢。”
继而认真的看着我，半晌，终是悠悠的叹息，凑过来半阖了眼帘，在我唇上印下一个似有似无的吻。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阿卓不哭，我只不过要去另一个地方了而已。若是我们有缘，或许还能再见面也说不定啊。”凤云鹤眼中泛起不舍，语气温暖和煦。
“云鹤，对不起，我没有救你，是我太自私了。云鹤，你不要走，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只觉得害怕惶恐，只想拼命的抓住他。
而他的身影却开始慢慢变得虚无，慢慢消失，只留下一句：“缘起缘灭，终不过是一念之间。云鹤不悔与殿下相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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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苏醒过来，每日把自己关在内殿里，不思饮食，只是坐在床角静静的看着一处发呆，流泪。
凤云鹤的尸身按照我的旨意，先被送入帝陵，只等我百年后与他重聚。
静妃被处以极刑，诛三族。
安嫔的尸身则被扔去乱葬岗，累及家人被诛九族。
但这些也换不回那个美好通透人心的闲云野鹤。
岚雀在收拾床铺时找到了凤云鹤放在长枕内侧的木匣子。
我打开，里面是叠好码的整整齐齐的信笺。
上面横着摆了一封，打开来看，是凤云鹤的笔迹。
展开信笺。
我的双眼瞬间模糊了起来……
“殿下亲启：
殿下安好。
待你念此信时，臣大约已经不在这天地间了。
臣与殿下成亲只有短短近一年时光，却仿若经历了千万载。
殿下这一年中仅回来过三次，臣每日守着这偌大的紫宸宫，自得其乐。
臣本应是这天下最尊崇的氏族继承人，却一朝不趁，中了毒。
是啊，正是当年你我还年幼时那次，那条蛇是随我入宫，但它却不是臣故意为之来害殿下的。
那是来害臣的，许是殿下身上甜香的味道吸引了它，臣发现它时，它已经离殿下的脖颈不过咫尺，臣动手捉住了它，而因此被它咬中了。
此生不能习武，畏寒，只能等着生命被逐渐蚕食。
臣不后悔，臣当年看到殿下惊慌失措的滚落台阶在哭，便在庆幸那蛇咬的是臣而不是殿下。
不然殿下可是要恨透了臣。臣自幼被祖父寄予厚望，但也是让他失望了。
不能再做这凤氏的继承人，祖父只能为了巩固凤家的权势地位汲汲营营。
那次大雪中，臣看到殿下在夙歌面前是那么的温柔可爱，便知道，臣此生再也等不到殿下的回顾。
殿下不知，我凤家儿郎并非不如夙家，只是殿下偏见已深。
臣也无力让殿下改观……
如今臣去了，臣很开心，在这皇朝的历史上，记载的是臣与殿下。
而不是夙歌。
这是臣不惜一切才换来的，纵然被殿下鄙夷嫌弃，臣亦不悔。
若不能如此，臣这短暂的一生也没有了价值……
殿下，多愁善感如你，如今真相大白，此时大概也肯为臣流一次眼泪了吧……
殿下，臣此生如此短暂，却不知去哪里…
殿下，臣想守着你，为你守着紫宸宫…
殿下，若有来生，臣也想好好的活一次……
殿下，臣要走了……
殿下，不要哭了……
七月二十三日。
我看着信笺上的日期，恍惚记得，这是写于去年在我与夙歌分别前夕。
大约是那次凤云鹤蛇毒发作的时候，而我因为忙于处理心事，并没有分心关注过他的具体状况。
本是这天下与我一起白头的人，却终究因着我们之间种种，而憾然离世。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的犹豫我的迟疑，我的不确定。都给他带来了伤害。
凤云鹤的离世，彻底让我心中那杯被墨浸染的水彻底被黑暗吞噬。
我再也不愿意看到身边的人在我眼前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像被人扼住了脖子。
我……大概心里也确实有了他……
凤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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