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她不知道的事
舒瑶离开了离焕殿后，玄琳又站起身，蹲在了芙蓉榻前，抱着云芙的胳膊，道：“云殿，您怎么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呢。”
云芙拉起玄琳的手，在她手背拍了拍，道：“本殿曾阻过一次小瑾，甚觉对他不公，此次若是他真心喜欢那姑娘，本殿会成全他的。”
她在西方礼佛这些年，早已看淡了许多事，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或是以后，她都希望她身边的这些孩子能过得舒心。
“本殿知晓你对逸儿的心意，这些年你一直跟在本殿身边，确实是难为了你。去吧，想去见他就去吧。”
玄琳眼里渐渐蒙了些雾气，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她将脸埋在云芙的腿上，轻轻唤了一声“云殿”，声音小而嘶哑。
云芙抚摸着她的发丝，笑地慈祥。
九渊樱花林，碧寒夕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凌梓璃则坐在石桌旁，拿着一个琉璃瓶给自己面前的酒杯斟酒。
碧寒夕瞥了一眼琉璃瓶，略显眼熟，道：“你这酒哪来的？”
“寒渊炼狱内的。”
碧寒夕想起在寒渊炼狱慕夫人的幻境中，酒楼里的美酒就是用这种琉璃瓶装的，道：“休想骗我。”存在于幻境中的酒就该随着幻境消失而消失，凌梓璃怎么可能还能拿到，肯定是在骗她。
凌梓璃举起酒杯，伸向碧寒夕，道：“要不尝尝？”
碧寒夕跳下秋千，走到凌梓璃的面前，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仰头饮下，味道一模一样。
“你肯定是让云醉楼的大师傅调制了这个酒，对不对？”
凌梓璃笑着摇摇头，道：“这真的是我从寒渊炼狱里拿出来的酒，前几日我去了一趟，就在最里侧冰墙旁。”
“怎么可能。”碧寒夕还是不信。
“那你怎么没有想过，在幻境中连花香都闻不到，却为何能闻到酒香。”
“为何？”
凌梓璃解释道：“那是因为这酒是真实存在的。”
碧寒夕反驳道：“可酒楼老板说是慕夫人亲自制的配方，我也向慕夫人求证过啊。”
“是旁人私藏在寒渊炼狱的。”
“何人？”
“我猜是那个假的灵鸟族族长。”
凌梓璃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寒渊炼狱里为何会藏有慕夫人酿的酒，想了许久才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自己带进去的。而能进入寒渊炼狱的除了灵域王室以及有唤羽铃的人，就只有被抓进去的灵鸟族族长了。或许他是习惯随身带着这些酒，见自己被囚，又不忍这些美酒被毁，才将那些酒都藏在了角落里。
“是他。”碧寒夕想起山洞内被锁着的面目狰狞的老者，不由得一阵嫌弃，都是他毁了灵鸟族，害得慕兮没有了家和亲人。
御痕走进院子里，见二人在聊着，就站在院门口，没有去打扰。
倒是凌梓璃发现了他，道：“回来了。”
碧寒夕朝院门口望去，将御痕唤进来，重新坐回到秋千上，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御痕正想告诉碧寒夕，可又看到凌梓璃坐在院子里，便立在了一旁，迟迟不语。
碧寒夕晃动着秋千的绳索，道：“说吧，不必介意他。”
“是，殿下。绯樱链确实是在魔君身边的那名女子身上，而且魔君也是依靠绯樱链引路才走出了乾瑛地宫。”
碧寒夕停下晃动绳索的双手，垂下眼眸望着脚边，让人瞧不清神色。
凌梓璃虽不知碧寒夕此刻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这绯樱链是该取回来的，于是站起身，道：“我去沧溟城将绯樱链给你夺回来。”
碧寒夕跃下秋千，移步至凌梓璃身边，扯住他的衣袖，动作快而利落。
“自然是要夺回来。”她抬眸，望向凌梓璃，眼神深邃，道：“只属于我的绯樱链，怎能挂在别人的脖子里。”
于是抬步走向院门，人影消失在樱花林。
御痕还未反应过来，便已不见碧寒夕的身影，望向凌梓璃，担忧道：“公子，殿下她？”
凌梓璃轻微叹了一口气，也走出院外，随着碧寒夕而去。
沧溟城外的黑樟树林里，碧寒夕站在路口，忆起千年前的一幕幕，眸色黯淡。
凌梓璃站在她身后，见她止步不前，于是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腕往回走，道：“先随我回云中城。”
碧寒夕被凌梓璃拉着走了几步，她挣脱开他的手臂，道：“回云中城做什么？”
“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凌梓璃带着碧寒夕来到云醉楼，路过大厅内的宾客，一路上了五楼。
他走进书阁最里间的一幅画面前，掀开画是一个暗格，他从暗格中搬出一个箱子，放在书阁外间的玉案上。
“你自己打开。”
碧寒夕把箱子摆正，打开锁扣，掀开了盖子，入目的是一本本《粹文簿》，她偏过头，疑惑地望向凌梓璃。
“你看完这些，再决定是我去将绯樱链要回，还是你自己去。”
说完，便走到了楼道口，转身下了楼。
碧寒夕坐在榻上，将箱子里的《粹文薄》全部搬出放在玉案上，一共三本，她拾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在昭絮大都的月桂小道上。她抱着一棵月桂树不知在做什么，我从未见过紫色头发的人，视线不禁被她吸引，连南逸唤我都没听到。后来她又出现在了舞姬里，舞跳得那么差却还是坚持跳完了。
这是段被深藏地记忆，直到我从惘惑石中看到才想起来。
……
碧寒夕一页一页的翻着，文字中描述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快看完一本时，才知这是玄瑾所写，只因她看到了“阿瑾”二字。是她从沧溟城跑出去的那日，在街上碰到他时唤得他，自那一声“阿瑾”后，从此皆是“阿瑾”。
她看完了第二本，又打开第三本：
那日云殿告诉我，她与魔君之位，我只能选其一。我问云殿，为何不能是我，为何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云殿只告诉我，在她心中，我是比不过赤莲的。
……
后来，我看到她奋不顾身的跑到赤莲身后挡了那把剑，我才明白了云殿的话。
我不过是她在沧溟城一时的玩伴，她的世界里不会再有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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