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有三急
徐三娘刚走不久，某人某处咕咕咕叫嚣……
哎哟，刚三娘说犯痢疾，通俗说了就是那啥肠胃炎的，现在肚子还真的有点绞痛，不过她觉得不是肠炎，而是想粑粑了，说来穿越后一整天还没上过厕所。
邃便问玉儿：“玉儿，洗手间在哪里？”
“啊？戏水间？”玉儿完全没听懂。
“不对不对……茅坑！茅坑！”杨昭七一时又忘了自己身处何时代。
“昭七小倌死一趟连茅坑在哪都忘了吗？”玉儿捂住脸颊惊叹，“来，玉儿带您去。”
杨昭七无语，什么叫死一趟？这种大实话也能直接讲的么，会不会说话了。
不管怎样，先解决了“人有三急”之——内急，才是要紧事。
她跟着玉儿来到所谓的茅房前，还没靠近就已经闻到飘香十里的特殊味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年代久远的东西到底不一样……只是，敢情这茅坑是敞篷的？？这要是下雨且不说，万一有人在楼上偷瞄可咋办。
不行没办法了，她忍不住了，于是捏着鼻子冲进去，脚踩的木板下有什么自是不必多言，她是绝对不会多看一眼的。
当她蹲的腿麻，但总算是身心舒畅了后，发现有样很致命关键的东西她现在没有，而且……她环顾茅房一圈儿也没看到有……哭唧唧啊哭唧唧。
杨昭七颓败地唤道：“玉儿！玉儿在外面吗！玉儿……”
嘎达。
有动静，来人了？
“喵……”怎么会是猫叫？还是从头顶传来。
她翻眼眺望，是噜噜……这家伙巴在木板顶的边上偷看她方便呢，大胆色猫！倒是来个人啊，来只猫有啥用，又变不出纸…再说，茅坑里的迷人香味快让她窒息到穿越回去了。
“刚才是有人在茅坑喊吗？”外面终于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有有有！大娘，我没带纸，劳烦您给递一下吧。”终于有救了，她笑。
“哦！厕筹是吧！你开开门我放边上，刚洗干净呢。”大娘应答。
杨昭七笑裂，洗……洗干净？厕纸洗干净？她没听错吧，厕纸一洗就融了啊怎么用？
不过，她还是稍稍开了点门缝，就见一个筒子被人放到地上，筒子里插着一条条扁平的竹片一样的东西，还有些晶莹的水珠沾在竹片上。此乃所谓的厕筹？
这是逗她吗？！用这玩意擦不膈应啊？还是循环使用？
难道唐朝还没有造纸术？不对，她想想……古代四大发明是指南针、火药、印刷术、造纸术，她记得是蔡什么造纸的，对，蔡伦，这人啥朝代的来着？杨昭七紧闭双眼发功细想——东汉！东汉就有造纸术了！有救了啊。
杨昭七几乎是哭着朝外面喊：“大娘，还在吗……”
“在啊。”
“能给……纸吗？我要纸。”
大娘仿佛听到天方夜谭，“啥？哪里用得起纸哦！大家都是这么用，还是刚洗干净的，您放心用吧。”
放心用吗……杨昭七扶额。是啊，她怎么忘了古代虽有技术，但是物质匮乏，纸品珍贵，就像现代九十年代确实有手机大哥大，但并不是人人都用得起……时代总是发展得越来越快，九十年代的人不敢想象未来人人都有手机，古代的人也无法想象未来家家户户都用得起纸。
妈妈，我要回家！这里太可怕了，我要做回现代人！
只可惜是——现代不知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她颤抖着心肝，抽起了一片厕筹，在瑟瑟发抖中完成了来大唐后的首件史诗级重要任务。
报告——任务已完成。
主角卒，全剧终。
……
……
……
……
没卒，好着呢，人生短暂怎能虚此行。
杨昭七好好洗了个手擦了下身子就准备上床休息了。
站在床边的她摆着一张无可恋的表情准备更衣。
还未等她自己动手，玉儿就噌噌跑来给她脱衣裳，她连连后退，“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玉儿不肯，硬是要给她更换衣裳，“昭七小倌，这是玉儿该做的。小倌是嫌弃玉儿吗呜呜呜呜。”玉儿说着竟哭了出来……？
杨昭七不禁屏住气，这厮哭的速度堪比影后，不带酝酿的啊，眼药水都是多余。
她只是不习惯换衣服还让别人来伺候，在现代，腿脚不便的还奋发弹钢琴写毛笔字呢，何况是双手健全的，更加要自力更生，所以不是嫌弃什么的。
唉，算了算了，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这里讲究尊卑，讲究礼俗，讲究的东西可多了去。
“好好好，你来更衣，别哭了哈。”她抬直双手，伸长了好让玉儿换下衣裳。
“嗯！”玉儿高兴地咬唇点点头，动作利索，一晃眼便只剩里衣。
待她和衣躺下后，玉儿坐在几案边，手托着腮，端张笑脸，露出一排整齐，在烛光下微微发亮的牙齿，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帐内的人。
半柱香时间过了，一盏茶功夫也到了，那火辣的视线依旧未变……所谓的痴汉相。
杨昭七坐起身，抓了抓头，手握拳掩嘴咳嗽了下。
玉儿见状腾地站起身，“昭七小倌哪儿不舒服？”
“那个，玉儿，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你这样看着我太瘆人了，我都不敢合眼。”
“哦……哦！”玉儿马上别过脸，看着地面。玉儿郁闷的想着，是三娘吩咐的呢，三娘叮嘱我好好看着昭七小倌，怕再出幺蛾子。
杨昭七心里哀叹一声，这小丫头，真是脑袋不太灵光啊。
夜渐渐深，坊内安静了下来，应该到二更天了。
玉儿早早打起瞌睡，右手撑脑袋，身子在桌案边因为困意一摇一晃的，时不时哆嗦下，眼看着要支撑不住倒向地面时又坐直了，看起来甚是滑稽。
杨昭七毫无睡意，睁着眼，坐在床上抱膝倚墙。
这是她在大唐的第一个夜晚，心情怎能没有涟漪？
想家了，怎么办？可是回不去。
想着想着，视线模糊了，眼眶的泪水已经溢满。
模模糊糊中，看到窗户边有个人影闪过，精神瞬间倍儿抖擞。
不止一个人影，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影飘荡在空中，从她的窗户外来来回回的打转。
杨昭七吓得咬住了拳头。
来了吗？那些鬼怪又来了吗？怎么这些东西不论什么朝代都能阴魂不散！
杨昭七抓起被子抱在怀里，隐约间，一个穿白衣的，长发飘逸的人幽幽飘到了她的帐外。
她紧张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到了看到了！
那是个青面獠牙的女鬼，乌色的嘴唇肿胀皴裂，嘴角挂着像哈喇子一样粘稠，但是是绿色液体，正想钻进帐子里。
“啊！”杨昭七将手中的棉被朝女鬼扔过去。
忽然，外面一声猫叫，她便看到那女鬼仓皇地穿墙逃出。
尖叫声惊醒了玉儿，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怎么了怎么了昭七小倌？”
“没事没事……刚才做梦了。”杨昭七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玉儿接着问：“哦。小倌要喝茶水缓一缓吗？”
“不用了，你歇息吧。”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唐朝的鬼怪，比现代还多啊。
委实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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