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香飘十里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啦！啦！啦！虫儿飞……虫儿飞……”
少女轻吟透过风雪，盘旋环绕天际久久不曾散去，可以想象她内心是多么的快乐。
山顶在望，天行高空迫降之势，在雪地犁出两道长长沟壑才罢，回应他的又是几声高亢尖叫。
“嘻嘻，人家今天好开心啊！”海棠在丈夫背上不肯下来，小手搂的更紧了。
天行拍了拍丫头娇嫩之处，好笑道：“你还滑不滑雪了？”
这项活动是他们小时就有的，以前四人每年都来玩那么几次，现在琉璃和霓裳玩心渐消，只剩海棠念念不忘当年。
“嘻嘻……”
玩闹过后，海棠脸颊红彤彤的，她跳下马背拿手捂着，却是一直偷笑个不停。
天行摘下雪板包裹，给娇妻倒置带上护具，美少女片刻后成了个包子，武功再高也怕摔倒，一切小心为上。
“怎么样，帅气不？”海棠扭了个身，问道。
“哈哈……帅气！”天行乐不可支，比了个大拇指。
“呐……你快点，人家还要飞哩！”
“好了，走吧……”
天行艺高人胆大，雪板踩在脚下，支着撑杆示意自己没问题，结果惹来一阵埋怨。
“不行！大姐说了安全第一，人家给你弄……”
“天行哥的伤才好几天，这要再受了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
小媳妇手里不停，翻开包裹拿出护具，笨拙的给丈夫穿戴起来，又认真又仔细。
天行蹲下身子任由娇妻摆弄，刚强的脸上满满都是感动，那颗大心脏都融化了。
“看甚么哩！”美人娇嗔。
“看你，真美……”天行正色道。
“……不许看了啦！”
“哈……不看，不看……哈！”
小娘不堪调戏，往男人胸口捣了几拳，美人似水又似火，百练纯钢早早成了绕指之柔。
“好啦！目标萧家村！”
“谁后到谁是小狗……出发！”
海棠高声娇叱，话没说到一半，拉下天行自个儿跑了，也没说不能抢跑的哦？
对于如此赖皮行为，天行早就司空见惯，魔女伎俩永不过时吆！
少年弯腰起步，手臂挥舞的似个风车，脚下雪板直线加速，最后向少女离去的方向电射而去。
“吆……吼！”
远远都能听见美人娇呼，天行极速转向，雪板带起积雪，左晃右晃沿着雪坡飞了几十米高。
“呀！耍赖！”
从天而降的空投吓了小娘一跳，雪龙随身把她眼睛都亮花了，这会儿开始恶人先告状。
“哈哈！怎的耍赖了？谁后到是小狗！”天行一个后空翻掀起波澜，在雪浪里如鱼得水，滑出老远等待娇妻。
“哼！海棠加油！打倒大坏蛋！”少女嘟起嘴巴给自己鼓着劲，刺溜又滑远了。
两道人影穿梭雪浪山林，你追我逐好不惬意，天行没再快滑，护花使者包着海棠，生怕她摔出个好歹。
“呀！呀！呀！”小丫头越来越快，前面有个高大雪坡也不怕，弯着腰冲了上去。
“小心……”
“嘻嘻……略略……追不上……”
索性没事，少女压了压吹起的帽子，如个雪中精灵翩翩起舞，天行哑然失笑片刻，矮身直追而去。
萧家村，位于天齐山左侧，两人到时炊烟阵阵，犬吠鸡鸣意境悠远，真是养老退休的不二场所。
“天行老爷！”
“萧老不必多礼，咱们也算一家人，身体怎么样了？”
村口，天行扶起礼节周全的老者，和他一道往里走去，好久前他就想来瞅瞅，今天总算如愿以偿。
“还凑合，得闻老爷莅临我村，小的们杀鸡宰羊，凑了好一大桌子哩！”萧老摸着山羊胡，缺了牙的嘴巴咧开老大。
“有心了，有心了……”村口都能闻到阵阵香气，天行无奈只能应下此情，且品一品山村野味如何吧。
“还有一事教老爷知道，孩子们正要清理望天涯下的尸骨，怎么整备您给道个章程。”萧老说道。
“过了冬季在捣弄吧，万事切记小心为上。”
“至于他们，就地立个坟冢，写无名义士殉葬之墓……”
往事又浮眼前，那一队队慷慨悲歌的义士前仆后继，只为虚无缥缈的幻想，古代局限性和历史问题端的严重。
“回去和琉璃提一提此事，我死之后不得殉葬。”天行怕忘，转头交待着乖乖女海棠。
“老爷万万不可啊！”
“古之由来已久，他世再逢凶险岂能无兵无将？况且总得有人伺候一二……”萧老急的眼红脖子粗，扯着天行袖子劝慰不断。
……
少年无言以对，他真不知道怎么言说。
十几年来，他每每思考此事都无有头绪，正是这条条古训撑起了诺大人族，才有了铮铮义士层出不穷，在他这里坏了规矩是小，意志思想断了事大。
“……萧老稍安，按礼来……按礼来……”
天行止住焦躁老者，转移话题道：“去走一圈看看，你们富足我心中才能安稳。”
“老爷莫得糊涂，真要殉葬不成，只会寒了我万万人族之心……”萧老叨叨不停，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在前领路。
题外话到此为止，天行大概转了一圈，有练武场，有坊车，有磨坊，有牲畜间，菜园子家家都有，村民们生活的挺好。
这一村子和他渊源颇深，怕是死后也会如此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午膳时分，天行和海棠可算有了口福，这里没有王府内的精心烹调，却是烟火味十足，有前世农村婚事大厨的影子。
大块的肉，大碗的菜，大口的酒，给这片祥和山村添了更多色彩。
“天行哥，我们老了以后定居这里也不错耶……”膳后午休，海棠少有的伤悲春秋。
“嗯，咱们自己盖一个院子，挖一口深井，再弄一片小菜地……”天行搂紧娇娘，脑海里幻想翩翩。
“还要养几条狗，篱笆墙种上花朵，栽一棵梅花树，嘻嘻……”海棠接着补充，想着想着笑了开来。
“什么兴事？”天行问。
“人家要回去告诉大姐和姐姐，还有那位芙蕖也得写信，她们羡慕去吧！”美人眸光闪亮，小心思可恶着呢。
“你啊……”
“嘎嘎……！”
“睡一会儿吧，虫儿飞……”
这间住所是临时倒腾出来的，天行本想哄睡妻子出去看看景，不料自己也睡着了。
午后，海棠元气充沛满状态复活，她现在的性子在这处呆不长久，吵闹着回府去万花阁玩耍，天行辞别村民，依言踏上了归途。
途中无事，海棠逗弄着小狗仔，每每小白举手都高兴的不得了，一路欢声笑语回了王府。
“老爷……”大门口，来福迎道。
“嗯，今日我和海棠住万花阁，你安排一下。”天行向小娘眨了眨眼睛，后者羞的遍身殷红，小脑袋都缩进了脖子。
“呀！小的这就去准备……”
“嘎吱……”
大红府门闭合。
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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