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酒后吐真言
黑夜笼罩万物，月光洒落大地。
新的府邸内，夜巡人员走动着，在经过一间装修豪华的大屋时，只听到里面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小烨子，来吧，干了这杯！”
刘天羽脸色微红，心情显然是非常愉悦。
韩烨碰碰杯，一仰而进。
酒水入腹，强烈刺激的味觉自舌尖传遍了整个口腔。
只一个字，辣！
“天叔，你还是少喝点吧，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晃动着手中酒杯，刘天羽笑了起来，“到底还是瞒不过你啊……”
韩烨当然知道他在故作开心，这也难怪，刚回来没多久的女儿又要走了，而且还要带走近似于亲女儿的仙儿，换做是谁异一时都会接受不了。
“不过，难过归难过，我的高兴也不是假的。”
看到韩烨那副这老头子是不是又喝多的表情，刘天羽直摆手：“我可没说胡话，你知道我为什么高兴吗？”
韩烨摇头，表示不解。
“因为你终于不用像我这样窝囊了，老实说，当我知道你和邱雨寒那小子立下两年后的决战血约时，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玩味着手中的酒，刘天羽想起了往事。
“这三年来我一直都有负罪感，当初你老爹把你交给我，结果我没照顾好你，使得你沦为了残废，多少个日夜里，我都在骗自己，这些都是你因为年少轻狂导致的，都是你自找的……”
“可现在我才明白，这些不过是我为自己软弱无能找的借口罢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场比武的真相。”
听到这段，韩烨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道：“天叔，你……”
刘天羽又摆了摆手，让韩烨接着听自己说。
“我知道那小子用了不光彩的方法打败了你，但我却没有勇气替你出头，只能想办法在府邸内尽量罩着你，可碍于压力和面子，我也只能强装出一碗水端平的样子。”
“我害怕武魂宗，害怕邱家，害怕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与实力，对于我来说，他们就像天一样高不可攀，人在天面前，不得不低头！”
“去他吗的天。”刘天羽又灌了一口酒，继续道：“他们算什么东西，只是一些仗势欺人，见不得光的老鼠罢了，最可笑的是，我这个所谓的刘公，花了三年时间，才想明白这些，也亏得人们送我这样一个称号。”
“最讲道义的人，却不敢为自己的手下人伸张公理。真他吗是有够讽刺。”
“我真是老糊涂了，女儿管不住，器重的后辈也保护不了，如今蓉儿要带仙儿走，我倒也安心。”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也算是吐了个痛快，小烨子，你就原谅我这老家伙吧。”
韩烨仰着头发了会呆，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说什么呢，天叔，这几年来要是没有你的教导，我恐怕还是那个没规没矩的小混混吧。”韩烨想再倒酒，却发现酒壶已经空了。
刘天羽笑笑，只想起刚见韩烨时，这小子那副总是瞪着眼睛，谁也不服的架势，活脱脱一只小老虎。
他放下酒杯，感慨道：“人生在世，历经无数，酸甜苦辣咸五味陈杂，个体之渺小，就像是一根草。”
“风往哪边吹，草就往那边倒，多少人曾经以为自己是风，等到遍体鳞伤之后方才明白，自己只是那株野草。”
讲着，刘天羽脸色一变，醉意一扫而空，面容严肃道：“不过我相信你不一样，你既非风，也非草，真要比喻的话，更像是一株微弱的火苗。”
韩烨哭笑不得，这老爷子真是喝醉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想去扶他起来，他却甩开了韩烨的手，带着些许不悦。
“都说了我没醉，扶什么扶！”
“记住，星星之火亦可燎原，枯草再多也只是枯草，火苗再弱那也有望成为烈火，再多枯草，也比不上一颗火花。”
韩烨又做回到椅子上，蹭了蹭鼻子道：“可惜我这火现在太弱，被邱雨寒这狂风一吹即灭啊。”
“这也是当然，你留在这里自然无法旺盛。”刘天羽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扔给了韩烨。
“这是？”
“我写给一位旧友的，他在距离北境不远的梦城经营一家拍卖行，挺久没见了，帮我带给他吧。”
“恩。”
“说起这个，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那朋友的女儿就在丰城求生计，正是万宝阁的林魅。”
这可让韩烨大感意外，林魅竟然是天叔友人之后？也难怪她鉴宝眼光独到，原来是因为出自拍卖行世家。
见韩烨收下信，刘天羽心中也做出了决定。
从韩烨被送到他这里时，五年来，他一直没这么想过，因为当初韩烨的养父交代的明白，说不说由他决定。
而现在他想通了，虽然韩烨修为还是不怎么样，但他有知道的权利。
“小烨子，去北境吧。”
“什么？”
“当初你养父临走时只留下了这一个讯息，你手中那古图的目的地，就在北俱芦州，而我也记得他说过，若是想找他，就从这条线索开始吧。”
说出这些话，刘天羽心里就好似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他明白，韩烨注定不是幼雀，而是要翱翔蓝天的雄鹰。
而再强壮的雄鹰，一直关在笼子里也会薄弱了羽翼。
新鲜事一个接一个，韩烨仿佛中了连环炮，这次他来本就是祥和刘天羽说要离开的事，没想到对方居然先开了口。
果不其然，那张图就是寻找养父的线索。
“你资质不差，但缺少磨练，只有经历铁与血的历练，才能彻底脱胎换骨！”
看着眼前神色庄严的刘天羽，韩烨只觉得这话说进了心坎，以前自己那种不温不火的修炼方法，想要成为真正的强者，恐怕只是痴人说梦。
武道晋级，往往都是前期简单，后期困难，一个人的资质，在修炼一途面前现实的让人绝望，有些人年纪轻轻就晋级高境界，有些人胡子都白了，却还是卡在某一低境界十年二十年的未能突破。
而这场约战的结果会是怎样，目前看自己是毫无希望，不过韩烨还是坚信那句话，万事无绝对。
事实没发生前，莫要妄下定论。
最起码他以前就未能想到，只几个月的时间，那在当地不可一世的罗家就这样亡了。
“天叔，放心吧，两年之后，我会让邱雨寒为曾经的行为付出代价。”
韩烨心中早已下定决心，无论是邱雨寒还是邱玉珍，都要为做过的事，感到后悔……
刘天羽欣慰的点点头，似乎有些身子不稳，眼神微眯着，一头趴在了桌子上。
“走吧，都走吧，走出去才能长大……”
不一会，震耳的呼噜声便响起，老爷子趴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横倒着的酒壶，倒放着的酒杯，洒出了点点酒水，映照出了韩烨望向窗外的侧颜。
今夜，皎月弯曲，如刀锋般犀利。
“火与风吗？真恰当的比喻，不过我可不想做被吹灭的火啊。”
目光与月光短暂交织，韩烨侧回头，心中斗志燃起。
到底是风压火威，吹灭了火，还是火借风势，燃烧了风呢？
怎么猜都是扯淡。
一切，自会在两年后见分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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