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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通商的心思


  次日上午,张纮闲来无事,带了几名亲随,围着洛阳城内逛了起来。

  洛阳城如今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城,这些年在汉帝的经营下,早就从战乱中恢复过来,再加上地理优势,物产丰美,历来的管理者,如同钟繇、陈群等都是能吏,这些年下来,已经让洛阳积累了诸多的财富。所以此时张纮放眼望去,整个街道之上人山人海,旗帜如云!在主要的商业路段,各种店铺林立,大街上人流如织,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一路走来,张纮吃惊不小。

  他也算上是博学之士,名门世家,但是本身就长期处于江东,对于中原各个战乱之祸还有些心理阴影,他根本没想到洛阳如今竟然会这么繁荣,他慢慢走着,遇到一些感兴趣的东西,都会一一询问,本来就是治世能臣,所以张纮对于货币、粮食之类的东西分外敏感。前段时间袁术作乱,刘备、曹操、孙策几方势力相互在扬州厮杀,让许久都没有见过战乱的百姓惶恐了很长时间,一时间物价暴涨,作为富饶的江南之地,竟然常常出现有钱买不到合适物资的问题。荆襄之地可能还稍微好一点,有蒯越等人维持,汉帝后方粮食充足,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兖州、扬州等地都出现了不小的饥荒!就算现在,还没有真正的缓过来。

  而张纮此时漫步在洛阳街头,发现许多米面之类的物品,供应十分充足,而且价位比起荆襄之地的供应,竟然还要便宜至少三成!

  这里说的物价,自然是统一的货币。

  在汉朝,因为各种矿藏的开发已经十分方便,金、银、铜最为流行。金是最通用的货币,可以直接用金购买物品,金又分为黄金、白金和赤金三种,白金是指白银,赤金则是指黄铜。当然,金也可以去邸店兑成钱,按照官方价格,一斤黄金可兑一万钱,白金和赤金略低一点。

  不过这里的一斤是指小斤,一斤只有二百四十克左右,相当于后世的半斤。

  当初汉末大乱,钱制混乱,私钱、劣钱充斥于市,且携带不便,金价由此大涨,一斤黄金在北方地区已经可以兑换到两万钱,而赤金和白金也同样水涨船高,但在荆州、巴蜀及汉帝掌控的区域,因为战事平息的过早,即使打仗也不会像其余地区一样祸及平民,社会比较稳定,经济也没有受到破坏,再加上官府对私钱控制严格,因此黄金黑市价格也就一万二千钱,几乎和官价持平。

  张纮一边走一边想,现在江东附近有着大量鱼虾等水产,若是将江东的水产运到中原,再将中原的粮食运到江东倒手,中间的利润一定十分丰厚。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一个赚钱的途径,难道都没有世代经商的人发现吗?

  正在行走间,突然在街道上看到了一个身材肥胖,走路一摇三晃,身穿一身官府的官员,他在一群士兵的拱卫下,正在洛阳街道上视察。这不是贾诩又是何人?

  “拜见司空!”张纮相隔老远就开始朝贾诩打招呼!

  贾诩抬起头,一看是张纮,面色略微有些尴尬,他朝张纮拱了拱手:“子纲怎么也有闲心前来逛街?”

  “在驿站也是无聊,倒不如外出来看看,不过,司空官职显赫,如何也在城里?”张纮顺势和贾诩聊了起来。

  “在官者,自然要关乎民生,虽然不是主要职责,但是也会偶然下来视察一番!”贾诩抖着脸上的肉,心里暗自郁闷,还不是被法正手下的那波锦衣卫闹的,没事整天四处打探情报,原来就是关注一些军情、吏治,最近不知道怎么脑子抽了,竟然又分出一个部门,监管起来了民生。

  整天乱七八糟的责问,弄得贾诩自己都头疼,不得已,他只能没事自己亲赴街道,处理一些问题,省的被法正揪住把柄。

  “看样子,司空也对商旅之事颇为用心,卑职正好有一事不明,还望司空指点!”张纮见贾诩在街道巡查,以为他也十分关注商旅之事,心里发痒,慌忙发问。

  “商贾乃经济之重!鼓励农商一直是所有明主必须要做的事,不得不放在心上!子纲有何事,直说无妨!”贾诩见张纮发问,索性将他拉到一旁。

  “我昔日也曾东奔西走,所以对各地物价也颇有了解,但是来到洛阳才发现,此地着实是物产丰美,物价稳定,甚至比较江东之地还便宜三成有余,如此利润空间,为何少见有江东商贾前往洛阳附近进行营生?”张纮虚心问道。

  原来他看了一周,竟然发现很少有江东口音的商旅,所以才十分疑惑。

  “这个嘛!你有所不知,第一,江东水道仅限于荆襄之地,再到洛阳,必须乘坐车马,必然有诸多不便。而从中原运送粮食之类,往往要走一路吃一路,运送一百担,可能需要的粮食就是一百五十担,开支太多。所以许多人不愿意来往。第二、各地一直混乱,商人纵使逐利,也需要顾及自身安全,虽然洛阳与江东如今没有多少战事,但是中间还有兖州等地,倘若行商,随时都会有生命之忧啊!”贾诩细心的给张纮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啊!“张纮笑了笑:“虽然中原之地许多河流不宽,但是若是有官文,或许也不是什么难事,倘若有官商从江东过荆襄,然后走水路入洛阳,岂不是可以避开兖州,将问题完美解决了?”张纮在商业上极有眼光,贾诩将问题一说出,立马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所谓的官商,亦官亦商,在秦汉时期,多有一些官员为了自身利润,利用朝廷或者官吏开道,从事商业活动,后来就出现了许多有官方背景的商人,泛称官商。

  看张纮对商业十分上心,贾诩有了一些意外。

  “若是子纲有心来洛阳从商,倒也不错,只是少了一个当世明吏啊!”贾诩说了一句玩笑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贾诩这般说,张纮却十分上心,他立即朝贾诩拱手:“倘若真的如此,就要叨扰司空了!若能为江东开辟出一条商路,也算是意外之喜!”

  如今江东在粮食上还有很大一部分缺口,若是能从洛阳进来一批,那可是真的能解燃眉之急了。

  “此事,你我回头可以再细细协商!如今重点还是在于孙将军之事!你且慢慢听我说来!”

  贾诩与张纮,两人在洛阳城头开始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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