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调换答卷？
王室公主，王室信物，一下子出现在世子会场，这让现场的气氛顿时狂热起来。
谁都知道，幻月公主平时是不怎么过问世子会考的事，只是遥控一下，偶尔叫杜湖涛去汇报一下。
名义上幻月公主是总负责人，是一把手。但是，长久以来，都是杜湖涛在负责这些事，说杜湖涛一手遮天，也并无不可。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一向不过问的幻月公主，今天居然亲自来临。
“怎么？莫非我这个排名第一的总负责人，都没有资格决定世子会考的事情了？”
幻月公主脸色一寒。
那马总管额头流汗，连呼不敢，立刻去调取赖麟的答卷。
程序一道一道，最终，那四幅答卷卷轴被一一展开，在几个阅卷的权威人士的见证下，开始查卷。
“这不是我的答卷！”赖麟瞥了第一眼，便冷笑摇头了。
马总管将目光看向那几个阅卷的各科负责人，问道：“这答题卷轴，是你们批改的。你们来看看，赖麟交的答卷，是不是这些。”
那几个负责人一一看过，都道：“我们批改的，确实是这些答题卷轴。你们看这些答题，错漏不堪，言不对题，答非所问。这种答卷，我们真的无法让他通过。”
各科负责人，之所以被选来阅卷，自然是因为他们是权威，有节操，让人信服。
他们这样说，围观者的第一念头便是，赖麟这答卷确实很糟糕。
幻月公主那凤眸一动，望向赖麟。
“你别看我，这种白痴的答卷，肯定不是出自我手。你是世子会考的总负责人，你来处理。”
幻月公主心里暗咬银牙，心道你小子说点好话会死啊？稍微转折一下，把事闹大，这事才有转圜的余地。
“这事，各有各的说法。我作为负责人，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不若这样，现场再让赖麟考核一次？”幻月公主，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各科负责人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再阅一次卷。
但是，有人却不答应了。
“公主，此事万万不可。祖制规定，截止期一过，考核没过，绝不可补考。公主身为总负责人，又是王室公主，岂可为一个小小诸侯传人，而废祖宗之法度？”
那个号称还没来的杜湖涛，此刻却是及时地出现了。
“杜湖涛……”赖麟看到杜湖涛这张脸，隐隐便猜测到了什么。
“赖麟，你目无法纪，大闹世子会场，罪大恶极。”
“破坏规矩，惑乱公主，图谋废祖宗之法，是为叛逆！”
“你小小一个诸侯传人，何来如此大胆？”
杜湖涛一句接着一句喷过来，大帽子一顶又一顶地往赖麟头上扣。
几乎，他的鼻子都快凑到赖麟的面前了。
这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啪！
赖麟手臂抡圆，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杜湖涛的脸上。
“赖麟，不可莽撞！”幻月公主急道。
可是，火辣辣的大巴掌，已经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杜湖涛的脸上，鲜红的五指山，印在杜湖涛那阴沉沉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杜湖涛，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惹我。你果然是屡教不改。不作死，不会死。你既然自己要找死，那我赖麟成全你！”
“走，我要你同我上金銮殿，本少爷要跟你去御前对质。若是我赖麟的答卷错了，我赖麟乖乖交出诸侯令。若是有人捣鬼，杜湖涛，你项上这颗人头，小爷我要定了！”
赖麟完全无视现场一片狼藉，完全无视那些目瞪口呆的表情，大步流星，朝那金銮殿飞驰而去。
留下现场一群人呆若木鸡。
那幻月公主，面无表情，也跟着快速离去。让那杜湖涛想哭诉都没来得及挤出眼泪。
“天呐！这赖家父子，这是要造反！殴打世子会考负责人，大闹世子会场，破坏祖宗之法。我也要去金銮殿告御状。本座要请诛赖家的九族！”杜湖涛表情狰狞无比！
金銮殿前，惊龙鼓连响十锤，醒龙钟撞响九次。
一通钟鼓之后，赖麟大踏步朝殿内走去。有了真龙金牌开路，金殿武士一路放行无阻。
在满朝文武一脸惊诧的注目下，赖麟大踏步来到王座前，山呼万岁之后，开始喊冤：“陛下，臣下十年寒窗，勤修文武。这一颗丹心，天地可鉴。怎耐命犯小人，让臣下蒙受天大的冤屈。臣下苦无别处伸冤，只能跑到陛下这里来告御状。陛下仁德，必能为臣下做主。”
“赖卿，你因何事如此凄苦？有何委屈，与朕道来。”司马麓明知道赖麟有演戏的嫌疑，但目前王都的局势，赖麟跟他司马麓已经不知不觉挤到一条船上了，不得不配合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臣下……”赖麟当下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关键的地方，当然也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总而言之，矛头是直指杜湖涛。
在这件事上，他赖麟理直气壮，完全站得住理，所以闹起来他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司马麓听完，沉思良久：“若真如赖卿你所说的，你的确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此事朕已知晓。不过凡事偏听则暗，朕还要听听世子会场那边的说法。”
“臣下愿与那杜湖涛当面对质！”
赖麟的性格，是无理也要赢三分。更何况他这次完全有理。
而且，杜湖涛这次是真的惹毛他了，赖麟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杜湖涛来个不死不休。
正说之时，那杜湖涛也是一路痛哭而来，那一把鼻涕一把泪，加上脸上那刺眼的五指掌印，路上自己又顺便把发髻扯掉，把自己弄的衣裳凌乱，披头散发的样子。
这样子走进来，一看就让人觉得凄凉的很。
“这杜湖涛不愧是老狐狸，演技比赖麟那小子，却是高了不止一筹。”有些王公大臣暗暗思忖。
不得不承认，杜湖涛这般演技，比赖麟更加精湛入神。委屈的眼神，凄凉的动作，加上这一身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这简直全身上下都是戏。
“陛下，老臣委屈啊。”杜湖涛脑袋伏地，屁股高翘，那眼泪跟打开水龙头一样，哗啦啦下来了。
“杜卿家，起来说话。”司马麓在群臣面前，也不能厚此薄彼。
赖麟在金銮殿上，倒也不撒野。冷冷地站在旁边，看杜湖涛卖力地演出，心里冷哂，对杜湖涛这种跳梁小丑充满心鄙视。
“陛下，老臣要状告这赖麟，无法无天，大闹世子会场，殴打负责人，更是蛊惑幻月公主破坏祖制规矩。陛下，此子祭天大典撒野在先，如今挑衅祖宗法度在后。这赖家父子，罪大恶极，臣恳请陛下圣断，诛赖家九族。”
杜湖涛能站到如今这个位置，却也有几分官场手段的。他自然知道怎么煽动情绪，怎么引起公愤，怎么落井下石，怎么栽赃陷害，怎么扣大帽子才能把赖家父子往死里踩。
不过，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到，如今司马麓，早已经将赖家父子列入王室阵营里了。
他这番表演，司马麓的情绪不但没有被勾动，反而对这杜湖涛更增了几分提防。
倒是群臣之中，有些老头的情绪，被杜湖涛这么一搞，都有些躁动起来。
这些都是老古董，当初赖麟在祭天大典上撒野，侥幸没被打死，就让这群老家伙觉得不爽，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如今，赖麟伤口都没好清，又去世子会场闹事，挑战祖宗法度，这在他们眼里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陛下，赖家父子如此放肆，纵容不得！”
“臣附议，如此歪风邪气，不可助长！”
很快，就有两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跳出来帮腔。
赖麟瞥了这两个老头一眼，又看了看站在殿前左侧的龙吟侯，若有所思。
这龙吟侯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这事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实际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赖麟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绝对是龙吟侯在掌控一切。
杜湖涛演戏告状，两个老头煽风点火。再跳出一批为虎作伥的。
在场这些都是大晋王国的大人物，有龙吟侯一党的，必然就有反对派。
“陛下，老臣刚才听了赖麟和杜大人的话，只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各自分辨一下，自证清白？若是赖麟错了，国法家规，自饶不过他。但若真的有人胆敢在世子会考上作弊捣鬼，那却不也是挑衅祖宗法度吗？老臣以为，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此事处理，必须公正公开，方能给双方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位明显是王室的铁杆，站出来给司马麓解围。
“对，臣也是这个意思。如今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双方的片面之词。臣以为，应当让他们把话说全，自我分辨一下。”这却是与赖家交好的朝臣。
司马麓沉思片刻，点点头：“既然如此，杜卿，你先说吧。”
杜湖涛点点头：“好，那就容老臣先说。这赖家在三项基础考核之前，曾先后两次找到老臣。第一次，送给老臣六十万两银子。老臣身受皇恩，责任重大，岂是贪赃枉法之人？当场便严词拒绝了赖枫要求作弊的无理要求。事后，更是将这六十万两上缴给国库了。”
“第二次，这赖枫父子，又将老臣约到他们府上。软磨硬泡不成，这赖麟更是公然威胁老臣，说老臣早晚要后悔。”
“老臣铁骨铮铮，为陛下办事，问心无愧，岂会怕赖家父子威胁？只是，谁曾想到，这赖家父子，竟然真的如此丧心病狂。考核不过，竟然大闹会场，甚至出手殴打老臣！陛下，这世子会考考核，那么多环节，都有专人经手。而且那些阅卷的课目负责人，也可以证明，赖麟上交给他们批改的试卷，是狗屁不通，文不对题的。如此，老臣又岂能徇私舞弊？破坏世子会考的公正规则？破坏祖宗定下来的法度？”
杜湖涛说的堂堂皇皇，气都不喘一下，那样子，分明就像一个铁面无私的铁包公。
不得不说，他的口才很好。经他这么一番说道。许多中立的朝臣，都觉得，这赖家恐怕真的不清白。
司马麓也觉得此事颇为头疼，望向赖麟。
“陛下，臣下来到金銮殿，并非要跟这杜湖涛比口才。他为官几十年，一套官场口才，早就锻炼到炉火纯青之境。即便是根稻草，他也能说成金条。”
“六十万两白银，是确有其事。不过绝非我父要求他作弊放行，而是此人到我定川侯府索贿，暗示我赖家可以出钱买平安。若是不出这六十万两，他便要在基础考核中卡死我赖麟。”
“钱，他收了。但是后来，这杜湖涛又接到了某些势力的压迫。再次来到我赖家，表示他钱收了，但是基础考核还是要卡我。我父气不过，与他争执了几句，说他收钱不办事，这也是有的。”
“六十万两，如果能买一个平安，那我们赖家这个冤大头，也便做了。大不了回了领地后，勒紧裤带过几年苦日子。可是，万没想到，这杜湖涛身负皇恩，竟然受一些势力威胁，完全无视祖宗律法，公然破坏世子会考规则，以掉包计，调换了我的答卷！在座都是王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赖麟试问一句，这基础考核前两项我都能通过，第三项靠死记硬背的理论考核，反而通过不了？这个符合常理吗？”
“什么？调换答卷？”
“这个，杜湖涛有这么大胆子？”
“世子会考，千古以来就没人敢在这里头做手脚，这赖家，不会是诬告吧？”
“赖麟说的也有道理啊。第三项考核，完全靠死记硬背，就算是七八岁的孩子，花点时间也能通过嘛！”
朝臣议论纷纷，他们这下子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了。
如果从平日的口碑看，定川侯赖枫，确实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而这杜湖涛，官声却是比较一般。此人贪婪，为官的时候，指甲长，大嘴吃四方，在王都也是颇有耳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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