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角力与补刀

　　仅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一开口便退百万雄兵，这本是很多人的梦想，这个梦想，赵旭此刻算是实现了，可他却没有什么成就感。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想着忽悠的话，那到后来，当远古人魂们问他，如今的华夏人生活得怎么样的时候，他就真的动情了。

　　华夏人敬祖，他没有乱说，但真正怀念比炎黄还要古老的上古之民的人，真的太少了。

　　因为炎黄起码还留下了传说和名字，可上古之民，除了种族的传承，什么传说都不曾留下。

　　没有名字，没有墓碑，就连现代的史书上，也只用“旧石器时代”的概念一笔带过。

　　“今后，每年的清明、中元、端午，就由我来祭奠你们吧。”赵旭有些伤感道。

　　血海深仇，是这些上古之魂存在无数年的执念，他们并没有放下仇恨，他们每一个死前都饱受折磨，随着时间的推移，仇恨只会越发浓厚，怎么可能放下呢？

　　可是，当他们得知自己的后世子孙生活得很好的时候，他们感到了无上的欣慰，这种欣慰，甚至超越了报仇的执念，让他们愿意散去神魂，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的存在会对地上的子孙们有威胁，那条龙魂会利用他们的力量，屠杀他们的子孙。

　　为了子孙绵延，他们牺牲自我，毫不犹豫，这是华夏族自开天辟地以来，铭刻在骨头上的执着。

　　赵旭会永远记住他们，怀念他们，因为他们和所有的先贤先烈一样，一样伟大。

　　当他从缅怀中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脚下的礁石，正在慢慢扩大，颇有扩展成小岛的趋势。

　　“呵”赵旭嘴角一翘，此消彼长，此消彼长，这里是那龙魂的“梦境”，当然也是他赵旭的梦境。

　　数量庞大的英灵们选择安息，龙魂那一侧的“天平”自然就变轻了，之前的平衡被打破了。

　　从仅有“立锥之地”到一片小岛，土地与海洋的“此消彼长”，代表的就是赵旭与那龙魂的角力。

　　…………

　　“卑鄙的人类！”天空中，血红色的巨龙愤怒地蜿蜒盘旋着，破口大骂：“你们这个该死的种族，千百年来一成不变，真是阴险狡诈到了极点，除了谎言，你们根本就不会说别的！你居然连自己种族的那些可怜的古代冤魂都要欺骗，装出一副慷慨陈词的样子，真是恶心！恶心！”

　　“我并没有欺骗他们，我说他们是我尊敬的先贤，他们就是。”赵旭仰着头，看着气急败坏的巨龙：“我送走了先贤们，下面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哈！就凭你？”巨龙嗤笑着，嘴里冒着霹雳：“你还想凭着你那张嘴，来说服我？笑话！你以为我和刚才那群愚蠢的人类亡灵一样好骗么？你以为……”

　　“住口！无耻老龙！”赵旭突然双眼一瞪，打断了巨龙的话，“注意你的言辞！不许侮辱那些英灵！”

　　“你当我看不出来么？到底是谁在欺骗他们，难道你心里就没点B数吗？”赵旭指着天空的巨龙：“我刚进来这个你所谓的‘梦境’的时候，看到当年受害的人类先祖尸堆如山，那数量又岂止我刚才看到的那么一点英灵？刚才的英灵虽有数万之众，但当年被这龙珠吸进来的冤魂，绝对不止这个数！我问你，那些早已消失的英灵，哪儿去了？”

　　“你……我……”巨龙想要解释，却被赵旭再次打断：

　　“你想说，是他们自愿的，你征求过他们的意见了对吧？”赵旭双目炯炯，“我来猜猜，每次龙珠找到一个新宿主，都要让宿主尽快成长，如何快速成长呢？你们龙族明明需要一万年才成年？”

　　“你肯定和英灵们‘商议’，告诉他们又一次报仇的机会到了，然后重复强调你们同仇敌忾，英灵们淳朴热烈的性格，肯定自告奋勇，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燃烧他们的灵魂，以此为代价，让新宿主成长为‘真龙’，然后涂炭生灵，对不对？”

　　“……他们是自愿的，那也是他们的仇恨。”巨龙恨不得把赵旭的嘴巴撕烂了，瞎说什么大实话。

　　“呵呵，就在刚才，你还让英灵们化作美女，给我开后宫，你还记得吧？”赵旭冷笑道，“你这是尊重他们吗？他们是复仇之灵不错，但他们也是有尊严的！你把他们当成什么了？啊？你们不是同仇敌忾、亲如一家吗？为什么是燃烧他们的灵魂，而你这老不死的却毫发无损？为什么男性灵魂也被你变成美女来侍奉讨好我？依我看，你只是把他们当做了你复仇的工具而已！”

　　“你从来都只想着自己，只想着为你自己复仇！”

　　“因为你恨所有的人类，包括那群同样是受害者的冤魂，因为他们生前也是人类。”

　　“你这个懦夫！即使是复仇，也只敢躲在龙珠里面，通过寻找人类宿主来祸害苍生；就算是在龙珠里面，你也只敢躲在人类英灵的身后，让他们去做炮灰！”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如此厚颜无耻的玩意儿！”

　　……

　　天空的巨龙全身都在颤抖，它说不出话来，感觉有什么堵在嗓子里，然后“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因为它的体型太大，所以这一口血，将碧蓝的海水又染红了。

　　赵旭脚下的小礁石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岛，随着巨龙的吐血，岛屿继续快速扩张着，赵旭眸光一闪，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的巨龙，开始了补刀：

　　“即使是死了，成了龙魂，你也一点长进都没有！”赵旭挺起胸膛，朗声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们龙族有翻江倒海、翻云覆雨之能，我们人类就按你说的，除了‘卑鄙无耻’以外一无是处，然后你们种族被人类用‘卑鄙无耻’的手段灭掉了，你们残存下来的龙魂不想着总结教训，不想办法恢复种族的存续，居然一门心思地复仇？以至于现在只剩下你一条龙魂，真正的快要绝种了。”

　　“我问你，人类用智慧打败了你们，你们不服，只想着复仇，那当年龙族兴盛，当你们翻江倒海的时候，被你们在水里“嬉戏”时搅死的那么多鱼虾龟贝，它们要如何复仇？”

　　“回答我！”

　　“咚！”

　　赵旭脚下用力一跺，岛屿瞬间，一扩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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